幻乐之城的舞台上,“丑”是极其特别的。特别之处,不仅仅是唱演人朱一龙画上小丑妆,完全遮盖了自己的表情和外貌;更特别的是,在实时播出的无剪辑现场表演,他选择和一位小女孩搭档演出。从导演的角度来说,这无疑增加了表演的不确定性。这是一种极大的挑战。幸好,危笑导演,也是一位勇于接受挑战的人,“他想要,我就给!”
结合朱一龙先生选择的《让我留在你身边》这首歌曲,《丑》更像是一首叙事诗,也非常像儿时读过的暗系童话故事。
为了更好的解读,我把丑的篇章分为三段。
丑在剧场里显然是一位边缘化的小人物,他几乎没有单独的表演时间。丑的任务只是在剧场谢幕时表演“收钱”。
丑画着夸张的浓妆,舞台上的演员即将谢幕,他只能蹲坐在舞台下耐心等候。此时,丑盯着舞台上的演员,眼神充满了好奇和希冀,甚至女演员来摸了摸他的脸,他仍十分讨好。对丑来说,即便短暂,他即将拥有自己的表演时间。
这是丑的第一次登台,他很活跃,且充满表现欲。
可是,丑上台之后,随着主要演员的谢幕,所有的观众很快散去,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丑卖力的表演。
在即将关闭的剧场幕布后,丑仍在做着认真的谢幕。
然后他转身在帽子里面掏钱,完成他的任务。他趁人不备,偷偷的塞了一张进自己的裤袋,丑没有观众,他的世界很阴暗。
当丑发觉帽子里的玫瑰花时,他有些意外,他俯身去找,发觉观众席上坐着卖花的小女孩,正在为他用力地鼓掌。玫瑰花瓣正是她给他的回报。
丑很不屑,他转身离开回到他的房间,一个安身立命的狭小空间。
丑听见老板辱骂赶走小女孩,他没有理睬。他将花瓣默默地装进原来盛放麦穗的花瓶。此时,丑是否觉得小女孩的花瓣是那样渺小和微不足道,正如他自己一样?原来丑并不像外表一样的冷漠,丑有些脆弱。
可他留下了玫瑰,丑的心似乎还有一丝残余的温度。
灯光昏黄,丑在酣睡。半梦半醒之间,丑似乎听见了老板的叫声,“丑,收钱了”。他几乎从床上滚了下来,着急抓起外套穿上,仓促之间在镜前检查了妆容。
门后张贴的丑,咧着嘴,似乎在嘲笑他。
丑跨上舞台,等待他的是如空气般存在的舞台,以及空空如也的帽子。冷冷清清的剧场,没有演出,没有观众,也没有钱。现实苍白不堪。
梦境与现实,仅仅隔了几扇门,丑的梦彻底碎了。
这是丑的第二次登台,没有演出的剧场空无一人。
于是,丑变得更加颓废,越来越麻木。他端着满满的酒杯走出剧场,几乎撞了人。他很庆幸酒没洒出来,把头深深地垂下来,鞠躬道歉。丑更象一个讨好卖傻的小丑了。
他对着姑娘谄笑、讨好,继续虚伪的假装。
丑,无人理睬,无人关心,也无人需要,他的世界麻木到只有黑白两色。
此时,第一个转折点出现。
丑看见小女孩,躲进了剧院。她一定是来找他,看他的表演。
一缕光闪烁不定的打在了丑的脸上。他缓缓放下酒杯,空洞的眼眶里有些湿润。
眼眶有些湿湿的
原来有人一直在他身边。
丑终于真正的看清楚那个属于自己的小观众,她喜欢他的表演,她在乎他。这点微弱的荧光,照亮了丑的世界。
路灯就像一缕生命之光
于是丑带上礼帽,非常绅士的请小女孩坐下,他为她一人表演。他如此专注,比他以往任何一次登台都更卖力。他把小女孩逗乐,丑终于在表演“丑”。
丑尽管没能站在舞台上,但他专属的观众为他鼓掌,赠他玫瑰花瓣。这绝非施舍,花瓣就是他的酬劳。
房间里满满的海报,都象征着丑对表演曾经的热忱
从此,丑变了。他感觉他的表演开始有了价值,这样他已很满足了。
丑和小女孩在剧场里度过了很多美好的时光,他只为她一个人表演,而她也只来看他。他和小女孩,彼此需要,互相慰籍。那原本如黑白世界的虚伪和冰冷,有了一点点色彩和温度。
玫瑰花瓣越积越多,他轻轻抚摸花瓣,将它们一枚一枚的装进花瓶。他轻轻地嗅着,花瓣芬芳扑鼻,填满了花瓶,也丰盈了他的灵魂。这是爱的馈赠。
丑乐此不彼的为小女孩设计各种滑稽的表演,他们小心翼翼。
可老板无处不在,叱责声传来。丑和小女孩仓皇躲避,忙乱间,玫瑰花洒落一地。丑有些害怕,但仍鼓起胆量将花救了回来。他的心狂跳,他紧张的直喘,他甚至感觉有些兴奋。
丑笑了,他生出一股勇气。他再也不是那个怯懦、无人需要的丑。丑也有了想要去守护的人。
这本是一个温情的故事,然而,《丑》的故事并不简单。剧场老板又一次发现了小女孩,她如此柔弱,可老板仍不放过,将她扔进空巷毒打。此刻丑仍在剧场里等她。当女孩回到剧场找他,满脸的伤痕还有眼泪。丑的手在颤抖,心头的怒意被点燃。
怒火越烧越烈,丑回到空巷,刮花唇彩,在脸颊抹出复仇般的红色图腾。
为了守护小女孩,丑撕去了丑的面具,他释放出心中的猛兽,他在同一处地方,暴虐般的将老板毒打一顿。他与往日的自己诀别。他将那个怯懦的、自卑的、颓废的、阴暗的丑,连同老板一起留在了空巷里。当极致的愤怒化为平静,丑告别了“丑”,“美丽”获得新生。从“丑”变成“美丽”,他生命的色彩即将斑斓多姿。
此处隐喻:他甚至庆幸亲手杀死了原本的“丑”
美丽温柔的弹着琴,脚边是小女孩宁静的睡颜。他的心被希望填满,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勇气和力量,他会保护好她的纯真无邪,就像他的初心,从此他会守护好。
他终于有勇气追寻自由的出口。
剧场来了新的小丑,美丽在镜前第一次将脸上的油彩全部擦干净。他细细地整理好仪容,带上简单的行李,再一次来到舞台上。
他最后一次认真地谢幕,与不曾属于他的舞台告别。他把花瓣洒在丢钱的帽子里,抚摸弹过的钢琴,有一丝怀念但毫无留恋。
这是丑的第三次登台,端庄的做了一个完美的谢幕。
他去寻找小女孩。
附视看此刻美丽停留的地方,像不像一个出口?
找到她时,他惊讶的发现小女孩脸上也画上了“丑”的油彩。原来小女孩在学丑,她画上丑的妆容,给自己勇气。
仿佛幼稚的告诉别人,他们是一伙的。
小女孩并不认识卸完丑的面具下的美丽,美丽买下了小女孩所有的花,女孩扯下几篇花瓣就要去找丑。
美丽留住她,问:“你需要人照顾吗?”
小女孩回答“我不需要”。
美丽很意外:“为什么?”
“因为我有人照顾了。”小女孩飞奔离开。
美丽追上几步,又停下,他低头沉思,他的神情似乎转了好几个念头......
也许,美丽追上了小女孩,从此相依为命,彼此守护。
也许,小女孩去找新的丑,唤醒另一个孤独的灵魂?
也许,女孩没找到丑回到这里,从此一个人坚强的生活。丑和美丽都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
总之,无论故事的结尾怎样,都不重要了。就像歌词中写得那样,“也许会落空,也许会普通,也许这庸庸碌碌的黑白世界你不懂。生命中所有的路口绝不是尽头,别怕,让我留在你身边,都陪你度过。”生命里有各种各样的路口,只要心中有爱和勇气,什么样的路口都能成为出口。
童话讲完了,重读《丑》感受有很多不同。
八月,初遇《丑》,只觉情绪太过激动,很多地方看不透。再读《丑》,突然发现《丑》的故事并不深奥,他传递了一种对生命的渴望,一种掌控人生的态度。心中有爱和勇气,任何路口都可以成为出口,谁都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神。
而我,仍然深深为朱一龙先生折服。“我对世界没有怨气。”“我一直会演到观众不想再看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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