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孝谦站在睿思殿里,与其说是在发呆,更多的应该是在思考一会见到官家要怎么说怎么做,毕竟刚才在朝堂上直接说出要汴都府尹这种话来,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的。
这个时候官家不声不响的出现了,还制止了旁边公公准备通报的举动,这里看官家的眼神,跟在朝堂上不一样,带着点宠爱的意思,蹑手蹑脚的独自来到赵孝谦身边,玩闹一样的突然拍了拍赵孝谦的手臂。
这里能够想象得出来,当初赵孝谦还养在宫中的时候,官家和赵孝谦是有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的。
但是对于赵孝谦来说,心情远远没有那么轻松,他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跟官家步步为营,因为在思考,没有察觉已经有人来到自己身边,在被官家拍了一下手臂之后,表情出现了一丝惊愕,随即就反应过来马上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他多年未见官家,且官家才在朝堂拒绝了他想要汴都府尹的请求,他必须得看官家的态度,来决定他说什么话(这里注意小晞的演技处理,行礼的时候是比较严肃的,但是当听见官家说臭小子一回来就给我闹事之后,抬起头表情就立马松弛了下来。)
臭小子这个叫法还真的就挺亲昵的,仿佛真的是一个父亲见了许久未见的儿子一样,赵孝谦笑了笑立马喊了一声爹,来认同这种亲昵,但是吧,他这次回来不是来认爹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也不是傻白甜真的要跟官家父慈子孝,此刻装乖一点,之后更好办事。
官家上下打量着儿子,眼中是欣喜和满意,自己的孩子终于长大的既视感,父亲让儿子陪喝茶,我觉得潜台词就是说有话要谈。
赵孝谦恭恭敬敬的又行了个礼(这里小晞的表情在官家转身之后从一种放松的状态又变回了刚才的一丝丝严肃,说明接下来才是正事)跟官家走到桌边,看官家坐下自己却不忙着也一起坐下去,这里能看得出来,在赵孝谦心里君臣关系是高于父子关系的,就算是官家已经发出了亲近的信号,他也不傻,真的就觉得是老父亲想跟自己叙旧,得了官家的准许才坐下开始倒茶。
之后果然,官家提了在朝堂上发生的事,给你封王你不要,却要一个你不该要的汴都府尹,这里官家的语气还是比较宠的,但是这里赵孝谦的表情就比较绝了,带着点天真和骄傲的说旁人能做我为何不能做,我觉得赵孝谦这种语气有骗过官家,所以赵孝谦继续表示是为了更有面儿,做厌了军职想要个更有权力的职位做一做,加深自己在官家这里,这次回来是仗着军功来要奖赏来了。
官家一副果不其然的样子,哼笑一下,意思是:儿啊,你是飘了吗,你知不知道百川口死了上万人的,别人都是怎么说你的啊?
赵孝谦也不发怵,大方承认被人编排穷兵黩武邪祟转世的那些事。
官家一听语气立马就硬起来了,但是明显这种反应赵孝谦是预料到的,轻轻的嘴角扯了一下(这里继续夸一下小晞的微表情处理,眼神瞥向别处眼睛也跟着在转,虽然只是听官家在数落自己,但是他心里也是有小九九的)
官家意思是,死了这么多人,你总要有个交代吧。
赵孝谦拿出一句古言:夫将兵者,不战则守,不守则走,不走则逃,不逃则死。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当说兵的人,只有把命保住了才能有胜利的希望,虽然如此,我赵汉臣宁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保家卫国,不会走也不能走,潜台词就是认为自己在这件事上并没有什么过错,也不需要什么交代。
官家就不说话了,一只手拿着奏折在看一只手不停的用扳指瞧着桌面,长时间一言不发,其实这种时候一般就表明这人在犹豫,不想立马做出什么决定,但是又不好反驳对方说的话没有道理。
赵孝谦当然看出来,笑了笑立马给了个台阶让官家下,意思是我有的是时间,你好好想想吧。
官家还是一言不发,扳指照样在敲。
这里赵孝谦的表情就很值得玩味了,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改口称自己为臣,一下子把刚不久才恢复了的父子关系给丢开了,那一抬眼真的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见官家还是不说话,又重重的说了一句臣告退,才离开了睿思殿。
这里看过后面剧情的都知道,为什么官家不看赵孝谦也不说话,因为这位官家其实门清,为什么会死这么多士兵,到底是因为赵孝谦的关系才损失惨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导致死伤上万,心虚啊,听赵孝谦这么一说,想找人扣帽子背锅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个娃没有以前这么好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