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伏】春与樱桃树(一)

发布时间 :2021-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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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孕期,有私设

*原作未来向,虎伏婚后日常

*连载,持续更新

*请自动避雷⚠️






“我要像春天对待樱桃树般地对待你。”






当第一缕秋风百无聊赖地拂过东京的上空时,鹅掌楸金黄的叶子在悠然吹过的风里沙沙作响。周五的午后,高楼林立的新宿街道已经有了即将步入周末的氛围,往来的人们也比平时的工作日多了不少,钉崎本以为这是个她可以好好享受的下午:她本打算先在家做个美容,再去逛很久之前就计划好的LUMINEEST,等真希下班之后她们就一起去和牛餐厅,多么美好的一个周五下午,不过这个计划在开头就被伏黑突然打来的一通电话给毫不留情地搅乱了。


此时此刻钉崎正坐在新宿街头的一家名叫「CoffeeTimes」的咖啡厅里,铜色桌面上印刻着图腾纹样,暖色的灯光映照着红砖墙,充溢着昭和时代的风情。窗边的位置观景极佳,巨大的落地窗一尘不染,即使出来得匆忙,钉崎还是化了个颇为精致的妆,并且穿了一件将她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的白色羊绒衫,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她端起面前桌上的摩卡喝了一口,再放下杯子时,她对面这人依旧沉默不语。钉崎不禁皱着眉抱起臂,略有些不悦地开口对面前人道:


“我说伏黑,专门把我叫到这种地方喝咖啡,你就穿成这样?”


不在电话中明说发生了什么事就把人叫出来确实不大像伏黑的作风,况且钉崎平时虽很嫌弃伏黑的衣品,但比起虎杖的来说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不过像这样穿着普普通通的卫衣、运动裤、甚至还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坐在这种氛围的咖啡厅里,钉崎觉得他简直就像是在开玩笑。


伏黑闻言略微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似乎从一开始走进来时,钉崎就能感觉到这人今天有些微妙的心神不宁,却又一直不肯开口。


“抱歉……”


“你和虎杖吵架了?”


伏黑一句道歉的话还没讲完就被钉崎打断了,他闻言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样拿起一直攥在掌心的手机,按亮了屏幕递到了钉崎面前,然后转过脸去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钉崎狐疑地望着他,然后垂眼看了看伏黑递过来的手机,也就是这一瞬间,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瞪大了几分,张了张嘴,半晌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你所见,我……怀孕了。”


伏黑给她看的是一张照片:验孕棒上赫然两条清晰的红线。


此刻的咖啡厅里放着一首节奏舒缓的歌曲,是两人听不懂的语言,小提琴悠扬的旋律能让人心情放松不少,不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其他顾客三星两点的谈笑声。他们沉默良久,谁都没有开口。过了一会,钉崎才意识到伏黑为什么这副打扮了,因为他每次像这样略微有些不安的时候都会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过了半晌,钉崎开口问他。


“今天早上。”


其实伏黑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有两天了。虎杖和他从高专开始就是恋人,毕业之后他最终留在了高专任教,除却咒术师的身份,虎杖则成为了一名警察。他们很早之前就开始同居了,基本上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和虎杖恋爱之后,伏黑基本上就没有用过抑制剂,按理说这个月的发情期理应在前几日就来临,几天过去了却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时伏黑才意识到,上个月他发情期的那几天正好也是虎杖的易感期,虎杖从警队回来后抱着他在房间里整整做了两天,后来从那种浸泡在情欲里的蒙昧中缓过来时已经是一觉醒来之后了,他以为自己的发情期也随之结束了,便没有太过在意转头去忙手头的工作了。直至这几天,伏黑不知怎的忽然就意识到了什么,可能事实并不是他起初认为的那样,而是这两个月他根本就没有迎来发情期。


虎杖这几日都在警队加班顾不上回家,他独自一人一大早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买了验孕棒,回家后的测试结果让他半晌都没有缓过来。不是上个月,或许在上上个月,甚至在更久之前?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细细回忆着,愈来愈觉得有些发冷。那一次套用完了,虎杖本来说要去买,但是他阻止了虎杖并让他直接进来……没想到那一次的疏忽,就真的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伏黑用了很久才勉强镇定下来,他几乎没有这种慌张到不知所措的情况,但一直在微微颤抖的手却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他其实有些不安,Omega的本能让他几乎想立刻将电话打过去告诉虎杖他怀孕了让他快点回来,但是他不会这样做,只因为他是伏黑惠。他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咒术师。


“虎杖还不知道?”听完伏黑的解释后,钉崎迅速冷静了下来。


“嗯。”伏黑垂着眼,他捏着小铁勺搅动着面前没有放一粒方糖的咖啡,“我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告诉他。”


“这是早晚的事吧?”


“不……”伏黑抬起头,用和往常没有什么两样的语气对钉崎解释,眼神里有一丝犹豫:“因为我不知道要不要留这个孩子。”


“你疯啦?”


钉崎的声音有些高,引得餐厅里好多双眼睛同时注视了过来,她意识到后立刻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中依旧带着些怒意:“伏黑,你难道想不告诉虎杖就自己把孩子解决了?”


“因为我不想生下有禅院家血脉的孩子。”伏黑说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十分果断,只是未完的话语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但是……”


“但是这样对虎杖不公平。”钉崎再度打断了他,她将垂下来的一缕碎发别至耳后,用很严肃的语气对伏黑道:“听着伏黑,这件事无论如何你都要告诉虎杖,因为他是孩子的父亲,这时候你就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伏黑沉默着,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的掌心被汗浸得微微有些潮湿。他从未想过和虎杖要个孩子,与其说没有想过,倒不如说是在刻意逃避这件事,伏黑一直觉得对于儿时几乎没有感受过多少来自父母的爱的他来说,有没有孩子其实并不重要。


彼时尚是个小不点的他会因为夜晚想念许久未见的母亲和迟迟不归家的父亲而兀自躲在被窝里掉眼泪,睡着就称得上是件幸运的事情,毕竟再度睁眼就已经是天亮了,所以感受不到过多独属于夜晚的孤寂与失落;若是掉完眼泪还没能如愿睡去,他就爬起来踩着凳子拉开窗帘趴在窗台上向外看,看着不远处那盏灯光昏黄的路灯下是否会有父亲高大的身影路过,可惜望了很久什么都望不到,就只好抬起头来去寻找天上的月亮,那一轮柠檬黄的月也孤零零地挂在天边,周围连一颗星星都看不到,怎会也和他一样孤独。


久而久之他就学会去不在意这些事情了,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如何将这种令他感到痛苦的独身感抛至脑后,他开始给自己的心脏四周都筑起高墙,让外面的人走不进,然而里面囚囿着的痛苦的自己也走不出,他也没有刻意为之,而是遵循着自己那几分天性变得愈发冷淡,就像雪,层层叠叠的雪堆积在路上,如若不及时清扫掉这些雪而是置之不理任一个个脚印不住地踏在上面,这些雪迟早会变成厚厚一层难以融化的坚冰。


然而他遇到了虎杖。虎杖横冲直撞地来到他的世界,将他原本寂静如潭水的生活搅得浪花翻腾,虎杖打破了那层他在心脏四周所筑的高墙,就如初见时不听自己告诫那样毅然决然地一脚踢碎了教学楼的窗户一样,不由分说,不给他留任何余地。然后他再也不知道究竟何为孤独。


“那家伙……应该会很喜欢小孩子吧。”


钉崎用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伏黑也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他看到不远处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位年轻男子和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男孩,就在这时,另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过来坐在了他们身边,他将手里的一个卡通涂鸦的氢气球递给了他的孩子并一把将他抱在了自己腿上,伏黑看到小孩子将氢气球攥在手里后的笑容纯真又甜蜜,那位年轻男子注视着身旁的两人也弯起双眸露出了温柔的笑意。伏黑不由有些看呆了——那位抱着孩子的应该是孩子的Alpha父亲,身边那位年轻男子就应该是孩子的Omega父亲了,他们一家三口在伏黑看来,至少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幸福。


虎杖会喜欢小孩子吗?一定会的。和他去街上逛有时搭乘商场的电梯时会遇到被大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子,虎杖总是喜欢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戳小孩子肉嘟嘟的脸蛋,还喜欢对他们做鬼脸逗他们笑。因为知道自己的恋人一向都是这种开朗的性格所以伏黑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再度回想起那些,他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颤动。


钉崎让他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抛开禅院家的烂摊子和对往后咒术界的担忧,他会想要这个孩子吗?和钉崎告别后他独自一人开车回家,坐在驾驶位上时,他忍不住将手覆在自己尚十分平坦的腹部上,温暖的热度传递到手心,这时他忽然就有了种奇异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他的孩子在陪着他,虽说尚是一个小小的萌芽,却也是一个拥有跳动着的心脏的生命体,生命何其渺小,就像他腹中这个连大小都看不出的孩子一样,但生命似乎又很伟大,因为这个孩子会出生,会长大,会颤颤巍巍学着走路,会用不清晰的口齿叫他和虎杖,会哭会笑,会使用咒术,会感受到人间冷暖与生命的温度,会懂得什么是爱,就像当初虎杖教会他什么是爱一样。


一想到这是他和虎杖的孩子,伏黑的心跳忽然就开始有些难以抑制地加快了几分。也许是因为多年来长期处在与咒灵战斗的状态中,一开始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伏黑就迅速进入了往常那种近似于备战的紧张状态,首先想到的是这个孩子该不该留,禅院家是否会来找什么麻烦,咒术界日后会如何,他们的孩子是否会安全,这都是未知数,然而他却没来及想这些东西——譬如孩子如果出生了该叫什么名字?会长得像他还是像虎杖?孩子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如果是像虎杖的话,那一定是琥珀一样的颜色,那样好看,那样柔软……


晚上虎杖回到家的时候伏黑也正好做好了晚餐,是咖喱饭和排骨汤。伏黑也不知道是何种原因驱使,总之他不愿意承认今天在上网搜索关于怀孕的资料时,偶尔瞥见了孕期的Omega很适合喝排骨汤,直至将一锅香气扑鼻的汤都煮好之后伏黑才意识到了自己干了些什么,他一边用长柄勺搅动着锅里的排骨和海带,一边不由得有些郁闷,然后这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虎杖身上带着些许秋日的寒气,几乎是刚打开门的一瞬间伏黑就被回来的这人抱了个满怀,他甚至连这莽莽撞撞的人的脸都没看清楚,然而从他身上传来的熟悉的橙花香气却又让伏黑觉得莫名安心。


“伏黑——我好想你啊!!!”


虎杖就像只没骨头的大型犬一样挂在他身上将头埋在他的脖子里一通乱蹭,伏黑起初还放任他对自己“上下其手”并没有多说什么,直到过了一会后虎杖依然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他才有觉得略有些不耐烦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人从自己身上推开。


“你是史莱姆吗这么黏人?”伏黑一边整理着被虎杖蹭乱的衣领一边走去厨房,“锅上还熬着汤呢,现在可没空让你撒娇。”


“伏黑,我买了蛋糕!”饶是如此虎杖还是没有听他的,换鞋洗手脱外套这一系列事情做完后就立刻又蹬蹬蹬地跑来了厨房。“今天是伏黑和我第一次在大街上接吻九周年的纪念日哦,一定要庆祝一下!”


“你到底是怎么记住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纪念日的啊?”


伏黑关了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虎杖,虎杖见状,走到他面前撩起他额前的碎发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顺便接过了他手中的汤勺,从橱柜里拿出了碗,“我来吧。”


伏黑靠在一旁的墙上看着正在盛汤的虎杖,他盯着虎杖的侧脸,氤氲上来的白气给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平添几分柔和。伏黑忽然有些恍惚,他忽然忆起曾经尚在高专时,虎杖和他经常在厨房里做饭吃,起初他会做的料理很少,大多都是后来虎杖亲自教给他的,从那之后他也开始变得擅长料理,就连这个炖排骨汤的方法都是虎杖告诉他的。曾经他也总是像这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虎杖站在锅台前做料理,对方此时此刻的样子不知怎的就和很多年前那个尚是高中生的模样重叠在一起。原来虎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啊,伏黑想,即使长大了,那道横亘在鼻梁上的伤疤也仍然存在,但他映在暖色灯光和蓬松白气中的面庞依旧那样可爱明朗,眼睛还是像星星一样亮晶晶的。所以该怎么给虎杖讲那件事,什么时候讲?原以为做好了准备的他这时候竟有些紧张,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伏黑?”这时候虎杖已经盛好了两碗热气腾腾的排骨汤放在木质餐盘里,他端起餐盘向他走了过来,“伏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吗?”


伏黑闻言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立刻恢复了和平时别无二致的表情,他掩饰着自己的心神不宁对虎杖道:“没事……先吃饭吧。”


虎杖见状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将饭都端到了外面的餐桌上,然后帮伏黑把餐具都拿出来摆放好后将买的蛋糕也从纸袋里拿了出来,“是那家你爱吃的栗子蛋糕哦,我提前打电话跟老板预定的。”


蛋糕小巧精致,外围裹着薄薄一层巧克力外皮,里层是松软的海绵蛋糕和一层层栗子果酱,香气四溢。伏黑盯着蛋糕,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下午查资料时看到的一条讯息,上面写着孕期的Omega口味会变得很奇怪,每段时期都有各种想吃的奇异的食物。伏黑不知道他会变得如何,但至少此时,他看到这个栗子蛋糕后忽然变得非常饿,虽然以前也很喜欢这个口味但他从没有过此时这种强烈的欲望,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想要拿起刀子去切一大块下来放进嘴里,但是这冲动被他生生忍住了。


伏黑抬起头来正想对虎杖说些什么,结果对方忽然凑近了捧起了他的脸,不由分说地就吻住了他的唇,这瞬间熟悉的信息素气味扑面而来将他温柔地包裹在内,伏黑心里微微一动,连刚才想说什么都忘了。于是他闭上了眼也不再去多想,专心致志地回应着这个来自恋人的吻。这个吻不似平时做爱时那样猛烈急促,反而多了几分温柔缱绻,虎杖就这样不疾不徐十分专注地吻着他,一吻过后虎杖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了伏黑的额头上,他望着伏黑那双有些迷蒙的翠色双眸,声音有些沙哑地冲他开口道:


“伏黑,我真的好想你。”


确实如此,虎杖工作后时常会很忙,警队的工作不似普通工作,如果有任务或是需要加班,好几天不能回家和伏黑见面也是常有的事。这对平日早已习惯和对方朝夕相处寸步不离的虎杖来说简直就是煎熬,见不到他的时候虎杖甚至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伏黑,想念他抚摸自己脸颊的手、散发着浅淡香气的身体、和望着自己时那双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漂亮的眼睛……


“我也想你,虎杖。”伏黑看着虎杖,眼里带着些柔软的笑意,他伸手轻轻抚摸过虎杖的眼睛,“很想你。”


但是这时候他忽然被虎杖轻轻扣住了手腕,虎杖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伏黑,你想跟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伏黑愣了一下,他还未来得及思考该说些什么,结果下一秒就被人拽着手腕拉到了怀里。虎杖抱着他的腰,他感到对方的脸轻轻在自己的侧颈处蹭了蹭,然后听到他这样问自己:


“伏黑你……是不是怀孕了?”


半晌屋子里都十分安静,他们两人中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除却墙上挂钟滴滴答答的声响,连彼此错落交叠的呼吸声似乎都能听到。


“钉崎跟你说的?”


过了好一会,伏黑才轻轻推开虎杖这样问他,结果虎杖愣了愣,他摇了摇头,但像是忽然反应过来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一把握住了伏黑的双手,有些语无伦次地问他:“这是……是真的吗?”


伏黑望着他的眼睛,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应该不会错……虎杖,我们有孩子了。”几乎是话音一落,他们都同时向一个方向看去——然而,伏黑的腹部依旧十分平坦看上去和平时别无二致,其实之前伏黑在虎杖还没回来的时候自己也偷偷检查过,他的腹肌至少现在还在,这让他悄然松了口气。


“你是怎么知道的?”伏黑又抬起头来问虎杖,他有些疑惑,这种事他相信钉崎一定不会提前告诉虎杖而是会让他亲自给虎杖坦白,那虎杖又是如何知道的?虎杖居然也是那种会在两个月后突然意识到不带套会有什么后果的人吗?


“直觉。”结果虎杖这样对他说道,“伏黑的味道不太一样了。”语罢虎杖指了指伏黑的颈部,他总是喜欢埋头蹭的地方,“虽然这么说,但我也不能很准确的描述出来是哪里不一样了,但就是和往常不同,所以我就这样猜测了。”


“……”


一时间伏黑也不知道这是Alpha的本能,还是自家Alpha格外天赋异禀。


“那要不要留……”伏黑一句话还没说完结果又被虎杖给一把抱住了,这次和前一次不同,虎杖猛地将他抱了个满怀,这个冲力让他差点往后绊了一个踉跄,然而却又被虎杖箍得很紧,他在虎杖这个力道出奇大的怀抱中一动不能动,其实他刚想问虎杖的话是“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结果都还没来及将一句完整的话问出来,就听见虎杖在自己的耳畔这样说道:


“谢谢你,伏黑,谢谢你。”虎杖紧紧拥抱着他,伏黑甚至能感觉到虎杖抱着自己的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我一定会像爱你一样爱她。”



*



晚上两人洗过澡后躺在床上,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晕洒了下来,给半个房间都笼上了一层蒙昧的浅金色。他们侧身躺着,望着彼此的面容,沐浴露好闻的香气层层叠叠地在空气中逸散开来,橙花和栀子浅淡的气味交融在一起宛如形成了第三种新鲜的花香气味。虎杖伸出手去撩起伏黑侧脸的一缕碎发别到他耳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恋人漂亮的脸庞。


伏黑也静静地望着虎杖,不知怎的,刚在餐桌旁兵荒马乱地讨论着孕期该如何准备、孩子究竟会何时出生、约哪家医院去做产检这一系列的事情让初为人父的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地茫然不知所措,甚至也有了些许压力,但这些比起有了孩子的喜悦心情,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感觉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话已经不知是虎杖第多少次喃喃出声了,此时此刻他又望着伏黑的眼睛,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许多年前他们还在咒术高专上学的日子,那时他经常会跑到伏黑的房里和他一起睡觉,他们两人有时会抱在一起干柴烈火地搞一晚上,有时候也是像这样安安静静地面对面躺在一起聊天。原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虎杖想。他们也不是当初的那两个青春期懵懵懂懂的毛头小子了,而是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人。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一起并肩战斗,一起面对死亡,不止一次将对方从深渊中拉出,一次次彼此救赎,又一次次返回人间……正如这些年身上积攒的伤疤和伏黑身体里的这个小生命一样,都不是假的,都在提醒着他们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是鲜活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


“我可以,摸摸看吗?”虎杖忽然坐了起来,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唾沫,他这样问伏黑,此时此刻的紧张和他当初向伏黑求婚时的那种感觉竟有得一拼。


伏黑闻言有些想笑,他也坐了起来,轻轻撩开了睡衣绵软的下摆——他的腹部暂时还一片平坦,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上面,肌肉轮廓依然清晰可见,饶是如此,虎杖还是十分谨慎地伸出手去,轻轻将手覆在了伏黑的腹部,温软的热度传递到掌心的一瞬,虎杖觉得自己的心脏颤动了一下,竟感觉眼底有些湿润——就在他手掌覆盖着的下方,伏黑的身体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那是他们的孩子,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独属于虎杖悠仁和伏黑惠的孩子。


是他们的珍宝,也是他们这些年爱情的见证。


接着虎杖俯下身去,在伏黑的肚子上轻轻吻了一下。感受到虎杖嘴唇贴在自己的皮肤的那瞬伏黑还是十分敏感地颤了一下,但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虎杖的样子十分虔诚,仿佛不是在亲吻那里,而像是在完成一个圣洁的仪式。然后他听到虎杖这样说:


“你好呀,我们的宝贝。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来到我们的身边,会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但是我一定会像爱伏黑那样爱你的。


“我会把我全部的爱都给你们,全部。”


后来他们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接吻,他们吻了很久,吻到伏黑觉得双唇肿胀发麻,身上隐约有了奇异的热度,这时虎杖却放开了他,有些慌张地起身,留下了一句“抱歉”就想要下床,却被伏黑一把拽了回来。


“你去哪?”伏黑的呼吸还没有彻底平稳下来,他就这样喘息未定地问着虎杖,结果虎杖更慌乱了。


“去……去厕所。”


“去厕所干什么……”伏黑撑起身来,他的手向下探去,果然摸到了虎杖下腹果然变得硬挺鼓胀,“不想做吗?”


“伏黑,你别这样……”虎杖简直想要崩溃地叫出来,与伏黑几天未见的欲望本就得不到释放,忍到现在又得知了伏黑怀孕的消息,即使再煎熬也不能去拿孩子冒险,“你现在怀孕了,我不能像以前一样……”


伏黑闻言皱了皱眉,虎杖说得不错,刚怀孕的Omega确实不能进行情事,但他也不想看着虎杖这副难耐的样子,况且他也被刚才那个吻撩拨得微微躁动。啧,果然,怀孕了真是麻烦啊。


下一刻伏黑将虎杖按倒在床上,他跪在床上低下头去隔着虎杖的睡裤轻轻舔了一下那硬挺的分身,虎杖的身体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僵硬。


“今晚就先这样帮你解决一下了。”伏黑抬起头来,顺便也将虎杖的裤子一把拽了下来,他握着对方那根滚烫的硬物放在嘴边,抬起蒙了一层薄薄水雾的双眼望着虎杖,轻轻挑了一下眉梢。


“以后可要好好‘照顾’我啊,虎杖。”


此时虽已经到了秋日,但属于恋人的夜晚却依旧漫长而滚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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