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

发布时间 :2022-05-08

​​      1945年秋冬,林楠笙从重庆回到上海站担任副站长。

      新官上任,处理好眼前的一切后,某天晚上他跟赵京龙一起吃馄饨。

        弄堂里昏黄的灯,热气腾腾的馄饨,一如当初。以前每次出外勤回来,坐在这,他都会有九死一生的庆幸。

       当然,每次他都会想起刻在他心尖尖的那个女孩。

       就像今天。当小赵从怀里掏出相片,相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他心里不是不羡慕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句酸酸的“孩子长得跟你不怎么像啊”。

       他想她的贞贞了。当年奉陈默群指令戴着面具去接近她,身份是假的,但是心动和快乐还有后来的悔恨却是真的。1936年的冬天里,鹅毛大雪中,在炉火里破碎的不止是贞贞的档案,还有他亲手扼杀的初恋。这以后,他在深深的悔恨和思念里煎熬地过了好几年,好几次幻想贞贞就在他的眼前,心疼地为他擦拭眼泪。

      大概是天可怜见,1941年秋天,那个阳光静谧的下午,他把她带回了家。第一天下班回来,看到他穿着他的衬衣裤子和大皮鞋在做家务,他像在梦中。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心尖尖上的姑娘就在眼前,亮亮的眼睛看着他,他要如何告诉她这就是他一直向往的一切:每天下班回来,可以看到她。

     后来在福山太太的阁楼上,他们扮作夫妻。每天他会为她买好一切,衣服日用品巧克力还有日常蔬菜和报纸。就像一个顾家的丈夫,疼惜他的小妻子。在一天的劳累之后,他历尽艰辛穿过重重危险也要在深夜小跑着回来,因为有人在亮着灯等他回家,为他下一碗面,温柔地看着他狼吞虎咽……

     后来,他受伤了,她为他缝针,彻夜不眠地照顾他。烧得迷迷糊糊的他,仿佛回到小时候生病的场景,母亲的眼里,也是她这般的担忧和关切。他知道了,她也依然爱着自己。只是这时局啊,战火纷飞,生离死别是常态,谈爱,太奢侈!

       那个下雪的午后,她在窗前哼唱《六月船歌》。多年前的那一幕汹涌而来,他再也忍不住了,起身抱起了她,吻住了她的耳垂,她转过身,四目相对里,他忘了一切,只想尽情地拥有她,从身体到灵魂,到一切……窗外大雪纷飞,卧室内缱绻如春,看着蜷缩在他怀里的女孩,他只有一个念头:今宵苦短,不去管明日去何方……

       往事历历在目,那是流淌在他心里的甘泉,支撑着他走过一段又一段的艰难和险阻。

       可如今,她在哪儿呢?他多想找到她,告诉她:我爱你,我每天都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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