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鲍康 ( 1810—1881 ) 字子年，安徽歙县人。生于清嘉庆十五年（1810），道光举人，官至四川夔州知府。在任时因忤上官去职，返京师退隐归园，不问政事，遂号臆园野人。鲍康久居长安，“寓秦四十载”，一生与古泉结下不解之缘，是晚清咸同年间著名泉学家。同光时期知名金石藏泉家。潘祖荫曾有评论:  他“蓄泉最富，耽玩四十余年，故于源流正变， 真伪美恶，辨别精严，当世无其比也”① 。民国时期钱币学者杨恺龄，称鲍子年为第一古泉学家，“其鉴识之渊博，研求之精遽，海内奉为祭酒”② 。鲍氏一生著述丰宏，对后世泉学研究影响尤为深远。如要搜集研究十九世纪晚清金石藏泉家的钱币史料，鲍康是第一人选。本文尝试对他一生集泉活动及其著述题跋，作一次较系统的检阅，并追踪其遗藏流传与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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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集泉饥搜渴求

      鲍康童年时已喜藏古钱。他忆述: “余十一二龄，随宦大荔官署读书，余暇偕伯兄子远，仲兄子周，于缗钱中悉力搜剔之，得一稍异者，惊相传示”。“吾母太恭人暨（女麦）氏诸妹女姪辈，下逮童婢，每得一泉无不先以余” 。道光二年 ( 1822 ) 鲍康随父(先觉)侨居渭南时，所集古钱为馆童悉数窃去。至“辛卯、壬辰间(1831—1832 ) 稍稍补辑遗亡，间有所得” ( 本文引录鲍康之言均摘自其著述各篇，下同) 。

      道光十七年(1837)，鲍康时年二十七，“应京兆试，来潞河官廨，内兄何镜海出藏泉相示。因述刘青园姻丈所藏之精且多，不觉啧啧羡，旋都下遂锐意购求”。1840年庚子试落第，“旋秦时，先大夫已捐宾客，余归梓(棺木)不得，奉母侨长安”。鲍康生得逢时，他说：“是时秦中古泉出土者多，直亦最贱。爰晨夕搜索，穷檐僻巷，倘悬泉一二， 亦不惜于荒秽中物色之”“所蓄渐富亦渐精”。“新莽泉货六品之中泉三十、壮泉四十尤稀如星凤。庚子夏(1840)伯兄子远于长安以十钱购一中泉。又十三年，伯兄子周复于长安以万五千钱，为购一壮泉，六泉备矣”。此外鲍康还获藏东周泉，先秦刀布、唐建中大历，嘉定折十、淳祐当百大小二种等。

       鲍康集泉除自购外，还与同嗜相互投赠，互通有无。1839 年鲍康认识著名金石藏泉家刘燕庭(1793-1853)，观赏刘氏藏品，“遍观所蓄，望洋惊叹，如穷子入宝船”，“先生恵余佳泉不可枚数。续恵蒲坂化暨铁泉廿余种。如乾封泉宝，永安一千、宝庆、端平尤不恒见”。1846年，刘氏再寄赠包括嘉定元宝、永宝、至宝、重宝、兴宝等十三枚铁泉珍品，还有金错刀、契刀、孝建四铢异品等，“贻余泉币精品，几无虚岁”。鲍康赋诗云：“人生嗜好几时足，得陇山来便望蜀，先生为我疗馋食，竟许熊鱼擅兼欲”。此外陈寿卿“恵余安阳刀、即墨刀、幺布、差布诸品”。内兄何镜海“取旧藏刀布六百余悉寄余。凡齐刀四十，磬折刀一百三十七，尖首刀四十三，圆首刀四，方足布三百五十一，尖足布五十九，空首布五，当爰诸布七”。另赠列国币三十余种。还有寻桂岩赠晋中出土之安邑布大小各四枚。吕尧仙赠南中近时出土孝建四铢钱十三种。陈式甫赠建炎背川铁钱、淳祐当百。潘伯寅赠壮布一品，莽十布仅缺第布。何玉民外舅赠大明宝钞二纸等。正是“古缘纷集，信有出人意外者”。经过多年收集，至道光三十年(1850)，鲍康藏泉已达二千余品。

       鲍康早期集泉时，曾认真研读诸家泉谱，寻找指引，对照参考，少走弯路，故进步神速。1838 年，路子端太守在京师为他购得《泉史》《钱录》二书;1844年程小泉在四川为他购得洪遵《泉志》钞本；1840 年在长安向刘燕庭借阅翁树培《古泉汇考》钞本，撮抄该书部份精要，并勘正数百错字。又借《古泉苑》抄本，“手录其目，校正钞胥之讹脱，与何镜海内兄争相披读，拍案称赏”。

      鲍康藏泉“频得复频失”，1861年他所藏古泉、钱范、碑版、书籍尽失于长安，在他的著述中曾多次谈及。“余所藏以频上公车，行箧不能携，存长安一戚家(即寄存在长安湘子庙街王宅) 。庚申、辛酉间(1860-1861)，秦中累遭兵焚，遂悉数失之”。“秦中寄存泉币书籍碑版，省垣戒严时，悉数散失”。“旧藏南宋铁泉近三百种，存秦中悉失之”。“藏泉屡失，曾得石土各泉范十余，亦失于长安，幸拓本存耳”。半生所藏尽失，“念之辄怅甚”。痛定思痛后，鲍康决心重新开始集藏，锲而不舍，兼收博取， 数年后始稍复旧观。

       鲍康久居长安，近水楼台，曾认识著名回民古董商苏六(名兆年) 、苏七(名亿年)兄弟。咸丰元年(1851)已向苏氏兄弟购获不少珍稀古泉及古器物。同治八年(1869)鲍康出守夔州，期间曾多次去函请苏氏兄弟代购唐开元钱、北宋小平、壮布、第布及泉范。还有官印、诏版、鱼符、龟符、泥封等器物。直至鲍康晚年(1873)，苏亿年仍为他购得一枚生坑出土背平圆孔文曰“半睘”泉，可见苏氏兄弟为鲍康集藏出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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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遍征诸家泉拓    鉴别精严

       鲍康每得一泉必反复审定，再拓而收藏。蓄泉稍多“每属室人诸妹代拓，女姪辈代剪贴之”。“青绿溢目，古香醉人，盖余辛勤半生，惟此时最乐”。鲍氏仅有一女，名四松，惜少年时殁。他曾说：“亡女四松年十四矣，每喜助余拓泉”。“开函别有伤心处， 可惜娇儿不再看”。诗句表达了他对女儿无限的哀思与怀念。关于拓墨之法，有两则可记。鲍康忆述：“乾嘉时老辈拓泉，但取写意，往往不致。自陈南叔粟园辈出，乃日臻精。审燕庭诸拓，率出粟园手也”。“拓泉宜雨过凉生，纸墨俱润，用苏州汪六吉棉连纸，第十七刀者良”；“寿卿书来每告余拓墨之法，老懒不能尽学。石查响拓一法尤妙，尝索余所藏各家拓本往观，不数日，即摹拓相示”。

      鲍康曾说：“余所蓄泉，因刀布最古悉拓之，朝代泉则择其精好难得者拓之，宋元明泉之有背文者，亦悉拓之，以资考证”。丙午(1846)“偶检旧藏，综述往事“ 取“诸泉一一志其大小异同，凡得一千七百有奇，录之为观古阁泉目。三冬无事，择取十之五六，拓为泉选而存之”。“泉选十六册，泉拓六册，各家所藏别选拓廿有余册”。

       鲍康生古泉极盛之时，又遍识海内藏泉家。根据资料显示，鲍康最早为同好拓墨者在道光十一年(1831)。他忆述：“余偕仲兄子周，于都门遇夏僧寮，为(路)子端太史拓古泉一册”。此后他于丙午冬(1846)曾选泉百五十品，拓赠崇荷卿观察;壬子夏(1852)，在滨州拓泉一百五十品并题跋，赠王芮川刺吏，以供清玩；壬申(1872)解组回京师后曾为孙春山驾部拓墨本百余纸等。

       鲍康为人廉静和易，胸襟宽广。并有远见卓识。其所藏绝无秘不示人。他曾说： “余藏泉三十函，每喜人借拓”。“刀布皆二千余年之物，铜质久朽。有日减，无日增，世间多存一二真本，或足以永其传耳”。“胡石查、吴清卿摹拓尤精，曾悉索余泉选拓之。世间多得一二真本流传，讵非金石之寿耶”。鲍康还遍征诸家拓本不遗余力，至晚年时，“遂积有二千余纸，溽署中复贴成金拓四册，泉拓十八册，范拓二册，而未入拓者尚多”。光绪二年(1876)，鲍康在《丛稿三编》统计，汇辑各诸家拓本共得六七十册之多。鲍氏所辑泉拓墨本制作认真，首页用自制彩箋，每拓有题字并钤“曾在鲍子年处”及“观古阁藏”篆刻印章。其书法甚佳，古墨留香，文采盎然。它既是一份对该泉审定的鉴证书，又是一件具历史价值的艺术品。部份古泉拓本已入藏中国国家博物馆。

       鲍康在集泉实践中，练就一手鉴泉本领，他眼光独倒，鉴别精严。曾说“余每得一泉，必反复审定”，“泉稍新异者，必偕同好反复辨证，有说辄以片纸记之”。“余好古而不好奇，于泉币之稍疑者，不作强解”。鲍康忆述：当年“秦中薛氏善刻古泉，颇足乱真”，“薛氏父子刻泉一出，一时伪泉更无出其右者”。“薛氏死，其子甫廿龄，即世其业。余尝谆谆规戒，虽然有惭色，终以利之所在，不肯少休。不三稔(年)，其子又死。薛刻遂绝，而所作已流播南北，必传无疑矣”。鲍氏“曾目击(薛氏伪泉)百十枚，一见能断其真赝”。

      鲍康曾审定叶东卿的泉拓及张叔未的宋铁泉藏品。他记述：“叶东卿丈晚年寄泉拓百余纸，乃无一不伪且劣。古圜法各种悉有之，垣字一种左亦有吉字、王字，大与垣字同。他如两甾，背有四、六、九诸篆字…… 凡数十种。十货大布尤劣，不成字。作伪者诚不惮烦，收藏者不审何意”。又说：“古布亦可伪，空首布则绝不易伪”，“秦中所出五铢土范，率皆阳文，若阴文土范，尤易作伪”。

      “南宋铁冶纷如烟，就中尤数嘉定泉”。鲍康曾说南宋嘉定铁泉百出不穷。“嘉兴张叔未清仪阁所藏嘉定铁泉有新宝、大宝、至宝数品，当时尚疑其赝”。经多年收集鲍氏也获得嘉定之宝、永宝、崇宝、正宝、真宝、万宝、全宝凡七种，为自来谱家所未载。说明张叔未所藏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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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著述题跋   大器晚成

      鲍康中年时在钱币界已薄有名气。经他审定之古泉身价飞升，他辑录的古泉拓本， 甚具艺术品味，获众多泉家青睐，不少达官显宦嗜古者，曾向鲍康索序题字，为时尚风流。子年应接不暇，曾说：“卅余年来，荷名流作序题词衰然成帙”。据不完全统计，鲍康一生先后为他人之金石拓、泉拓、范拓及古籍钞本作序题跋共一百三十余篇。其中最重要的有: 题刘燕庭《嘉荫簃铁泉墨本》册(归台湾蔡养吾生先收藏)③；同治十一年十月题《李竹朋藏泉拓本》共七册(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同治十二年五月题 《孙春山藏泉拓本》两册(中国国家博物馆藏)；同治十二年六月题《陈寿卿泉拓本》三册（中国国家博物馆藏）；同治十二年八月题《杨幼云藏泉拓本》二册（中国国家博物馆藏）④ 。还有《李竹朋古泉汇序》《古泉汇后序》《为潘伯寅跋古泉册子》《为石查跋古泉丛话》等。限于篇幅，不能尽录。

      鲍康于同治八年(1869)秋出任四川夔州知府，历三年，同治十一年(1872)夏，因忤上官而去职，解组回京师，退隐臆园，时年六十二岁。鲍康说其时旧交星散，“壬申旋都后，惟与伯寅、清卿、石查、廉生时相遇从。清卿亦一见如平生欢，诸君好古多闻，所学皆过余远甚”(此时李竹朋已居故里，光绪二年病逝)。鲍氏辞官后乐得清闲，惟泉选编成近三十年，至今仍未著一字，下面一段文字道出了原因：“内兄何镜海书来促余辑谱甚力”，“伯寅力劝刻泉说，并属其门人徐小勿以精楷写之”。“同人多劝余自著一谱，念所藏拓本，悉经竹朋选取，不能出《泉汇》之右，奚事画蛇添足”。

       鲍康一生阅历丰富，见闻广博，有深厚泉学功底。数十年来案头上积叠大批古泉墨本及序跋诗文丛稿。鲍康思之再三，其后改变初衷，于同治十二年（1873）决定仿戴熙 《古泉丛话》之形式撰稿。他写作甚速，落笔如行云流水，一发不可收。是年春二月， 先完成《观古阁丛稿》二卷。上卷收录题跋作序三十五篇，下卷收载咏古泉五言诗、七言诗又三十五篇。同年七月，完成他一生最重要著作《观古阁泉说》。全书约一万九千字。由胡义赞题签，潘祖荫作序。序文说：“荫尝劝其著一书以传世，力请再三，先生乃先举见所闻，以及老旧风流、交游韵事，录成泉说二卷，而以题咏附焉。其中遗事逸闻，实足资后人之考订，非泛然论古之作也。当与戴文莭《古泉丛话》、刘（燕庭）方伯《论泉绝句》鼎足而三矣”。鲍康侄儿鲍恩绶负责全书文字校正，他是鲍氏晚年工作的得力助手。《泉说》多见先说泉后叙事，形式新颖，不拘一格。说泉时多博综广证，佐以新知，又道出不少人生哲理，发人启迪，读来津津有味。

      鲍康一生治学严谨，不盲从附会。他曾说：“古泉之学至嘉道间始有确据，前人谱录率不足征信”。“我朝大儒辈出，即古泉一物，著录者不下数十家”。《泉说》最后部份，扼要点评乾嘉朝以来二十五部诸家泉谱。他说：“余读诸家谱录有可疑者， 辄随笔识之，非敢索瘢，亦实事求是之意”。各家泉谱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属于上乘之作，推荐阅读。包括有：1.乾隆四十七年(1782 )成书的金砚云《古泉考》；2.翁树培《古泉汇考》(未刊行，刘燕庭有钞本)；3.刘燕庭《古泉苑》一百零一卷；4.刘燕庭 《嘉荫簃论泉绝句二卷》；5.李竹朋《古泉汇》六十四卷；6.初渭园《吉金所见录》；7.戴熙《古泉丛话》；8.刘青园《虞夏赎金释文》；9.广西源《泉币汇考》；10.胡自玉 《钱通》三十卷；11.蔡云《癖谈》；钟丽泉《泉币拓真》。第二类著述“略有心得，瑕瑜互见”，属一般水平之作。包括：1.张崇懿《钱志新编》；2.马伯昂《货币文字考》；3.朱枫《古今待问录》；4.沈讲虞《泉宝所见录》；5.许崇门《选青小箋》；6.谢佩禾《春草堂集》之“载泉图” 四卷；7.陈谁园《万代钟官图经》。8.《黄小松泉拓集》； 9.《李君文泉拓》。第三类属于无知妄作，纰缪离奇，荒诞直堪喷饭；或沿讹袭误，空疏寡识之作。包括有:1.朱多《古今钱谱》；2.张敬庵《泉宝录》钞本；3.李朴园《古今志存》；4.冯晏海《金索》等。还有四本鲍氏未率细读，不作点评:1.瞿木夫《泉志补正》；2.盛子履《泉史》；3.张昆乔《钱录》；4.金蒨谷《晴韵馆古泉述记》。

       同治十三年（1874 ）鲍康完成《续丛稿》( 本书收载杂记、题跋 35 篇) ；光绪元年八月，鲍康、李佐贤同辑《续泉汇》十四卷，全书收录古泉 984 品；光绪二年(1876) 五月编著《大泉图录》(本书收载钱图 180 枚，其中咸丰大钱 157 枚，大钱别品 23 枚) 光绪二年十二月；《观古阁丛稿三编》二卷刊行。丛稿三编上卷收载杂题泉册 42 则，题跋作序言 58 则；下卷题咏诗作 60 余首。是年李佐贤病逝，鲍康成诗《哭李竹朋三首》哀悼之。诗文收录于下卷内。光绪三年二月，杨幼云赠鲍康“大明宝钞“ 壹贯一枚，鲍氏有题字并钤“曾在鲍子年处” 及“观古阁藏” 印章。这是迄今所见二则最晚的纪年款识之一。此时鲍康已患病，“舌亦木强”，但仍坚持工作。鲍康又于丁丑(光绪三年)五月望补记：“丛稿三编形成，续得各跋(十四篇)，即附于后”。这是迄今所见最晚的一则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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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鲍氏遗藏流传与去向

      唐石父先生经多方考证得知鲍康于光绪七年(1881)三月三日去世，足寿七十有一。此说可信⑤ 。鲍康生前曾说，物之聚散靡常，“泉之为物也小，然亦鲜有藏及三世者，”“云烟过眼，吾辈固宜作达观”。并赋诗云：“老来兴趣渐阑珊，过眼云烟付等 闲。但使庐山真面在，任他流落到人间”。鲍氏“晚年悉取藏泉，仿李竹朋以薄服分类嵌之，装作书函便检阅，得三十函”，共二千余品，还有“大清宝钞” 贰千文、壹千伍佰文、壹千文、伍百文四种；“户部官票” 伍两、叁两、壹两三种，“大明宝钞” 壹贯一种等。据王宁先生文章考证，鲍康去世后，其全部藏品遗于侄儿恩绶。遗藏在恩绶手中一直保存完好。恩绶有二子，长子名惟鐈，字鼎臣，同治十三年(1874)出生，当年鲍康亲自为侄孙取其名与字，并选戴佩饰，盼鼎臣长大后亦爱古泉。诚然人生多憾事。后来鼎臣寓居南昌，从其父恩绶处接收鲍氏遗藏。上世纪二十年代，因生活贫困潦倒，将鲍氏藏品全部变卖，为古董商廉价购去，鼎臣辜负了叔公的期望⑥ 。

      又据民国时期著名钱币学家张絅伯先生忆述：“鲍氏藏泉于民国七年(1918)出售津中国银行(应是古董商将鲍氏藏泉售予天津中国银行)，现陈列北京银行公会，翌年余游京津，得窥全豹”⑦ 。郑家相先生在《后素楼泉稿跋》一文中亦谈到：“民国七年以后，鲍氏藏泉陈列北平银行公会，君(伯)与予尝偕往观之”⑧ 。上述杨幼云赠予鲍康一枚“大明宝钞”，此钞经辗转流传后，已入藏江西省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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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潘祖荫：《观古阁泉说》序。载《中国钱币文献丛书》，第十五辑，《观古阁丛刻九种》。

②杨恺龄跋：《鲍康致五亷生手书遗札》，《古泉学》第二期，1936 年 9 月出版。

③蔡养吾：《衡门百泉续谱》上海书店，1992 年版。

④刘春季：《鲍康彩箋遗札补述》，《中国钱币》，1986 年第 4 期。

⑤唐石父：《鲍康卒年考》，《中国钱币》，1986 年第 4 期。

⑥王宁：《宝钞珍品见友情》，《中国钱币》，1995 年第 1 期。

⑦《泉币》第十二期。

⑧《泉币》第十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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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来源《中国钱币》  本文有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