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徐渭因癫狂而鲜活不同,屠隆的浪荡和佻达代表着明末淫风甚炽的社会状态。
尽管屠隆的传记在《明史·文苑传》中是附在徐渭之后的,但他的命运远没有徐渭之坎坷。他眠花宿柳、招蜂惹蝶、寄情勾栏,沉湎于酒色之中,而另一面又浸淫于评书论画、涤砚修琴,乃至相鹤观鱼、焚香试茗。
才子的滥淫是常被美名为“风流”的,很难想象这种风流与品茶的清雅竟能融于一体。屠隆常常把“茶之为饮,最宜精行修德之人”的话挂在嘴边,这是陆羽的经典论调。
尽管文人的细行在当时被看成风雅,但他的行迹也确实出格——竟然在任京官之时和侯爵夫人有着难以言明的暧昧。其后终被小人报复,搞到万历皇帝发火而罢了他的官。也难怪后人会把“兰陵笑笑生”的雅号顶在他的头上,这恐怕除了《金瓶梅》六百多处写到茶正符合屠隆对茶的精通喜爱之外,更缘于他的性情之风流吧。
当然这风流绝非止于滥淫,看看他的《考槃余事》便知其博雅全才。书中所论碑帖书版、书画琴纸、笔砚炉瓶、香茶鱼盆,文人清玩无所不及。很多议论都成了后世玩家的准则。
尤其《茶笺》一篇从茶品、制作到冲泡、人品、茶具等,所论甚详。明代的茶书数量虽为历代之最,其实从屠隆之后,是很少原创的,他们大多捡拾着自陆羽到屠隆的牙慧。
(程龙伟笔记)
茶文化紫砂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