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故里
今天下了雪,来这个城市的第一场雪。我喜欢雪,阳光会把世间万物照得光暗分明,而雪天里的一切,万物皆同,似乎少了-份生灵的喧器,却绽放着自然独有的味道。这个城市的冬天好冷,那晚,我做了一个梦。
有一个孩子失手会掉了心爱的青盌,那青盌在水上一弹一弹,也渐行渐远;有一个老人吐出琐碎的烟圈,那烟暮中映着,游子的梦。
故乡是一个粗白的村落,没有山的底蕴,没有水的柔滑,地处中原腹地。它同我一起长大,今昔不往,却不见幼时故里。村口便是小学,偶尔路过仍可听见熟悉的铃声。有幸得以在这若干年后进去看看,当初的学堂已是空梁碎瓦,让人止步不行。我曾在小时候常常拍打的企鹅垃圾桶边驻足很久,望着刚刚建好的操场,寝楼,莫名生出一种“无论魏晋”的滋味。
走出学校,宽阔的柏油路裹挟着时代的气息插进村庄内部。仿佛又见到了当初中午上学在自行车后座上瞌睡的我,觉得熟悉,而又陌生.当初那个少年早已见惯了高楼大厦.甚至会嫌弃这村子的低狭;少年梦里的错落杂荫,路旁古柳,亦被斫翻。
有句话这样说: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我可能离家远没有五百英里,也没有衣不蔽体,但城市的新奇散去,愈发只感到这个钢铁的骨架下的冰冷。在外行得久了,倦了自己的冷漠,匿了自己的平和,这个时候,回故乡吧,走出家门,走进内心所固守的那个田园,没有了人情世故,没有了尊卑长故,我曾在下雪时走进那方小小的树林,听脚下雪的声音,听万籁俱寂,听根与大地,回头,你会发现,自己的脚印,又被新雪掩埋。
初晨,我站在窗边,看着远方没有升起浓烟的烟囱,宁静里,耳畔乡音响起,心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