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went to the woods because I wished to live deliberately, to front only the essential facts of life, and see if I could not learn what it had to teach, and not, when I came to die, discover that I had not lived.
“我去了丛林,因为我希望审慎地生活,问万物以法则,看我能否领悟它的教诲,而不是等我行将就木时,才发现自己从未活过。”
哲学家梭罗在《瓦尔登湖》里的这段话,如今刻在他瓦尔登湖故居旁的木牌上。在人类生产力和欲望不断发展,社会变更日新月异的十九世纪,他步入丛林以接近生活的本质。百年过去,密集的楼宇构成了更贪婪的都市丛林,当有人问如何接近生活时,同样的答案依旧适用,into the woods and into the wild。
Into the wild全曲如温柔的风裹挟着雾水湿气,卷入耳边尔后润进心田。短短一首歌唱出了云卷云舒和花开花落,像过了几个自然年,盘踞听者心头的种种浮躁似乎也随着歌从枝头落下散开。
歌曲将田园牧歌的宁静带入现代生活的语境里,与其说给出答案,它更像是指明了去往答案的道路。两位歌者如同行的旅人,用歌声展开了一幅画卷——一个人捧着吉他,另一个手中杯子散发热气,篝火照亮了宁静的面庞,他们轻轻唱,告诉你他们在越过了草原森林的远方找到过明亮的答案。
七星湖一景
蔡健雅富有磁性的女声开启故事的篇章,沉着地将火烧过、楼塌过、世界如此崩坏的现实讲述,尔后全曲第一个“Come into the wild”如有明光穿雾霾,将景色照亮,有自由在。
阿云嘎沉稳厚重的声音则翻开故事的第二个章节,看向天地初开的混沌中。“唤”字唱得绝妙,在惊人实心的低音后一下撩拨开了尘土拂拂,迎来了第一句合唱,女主音男和声,故事的厚度倏然增加,孤独求知的人成了同行者,去寻答案。合唱一下就赋予了“Come into the wild”以更为广阔的希望,昏暗的图景全被照亮。
“向天学云海,向地学青苔”纵向延伸的景色,便温柔地回答来寻的旅人。
哼吟段落极其美妙,蔡健雅标志性的磁性嗓音若风,呜呜呼唤,而飘远高扬的男声似云,依依追随,两把嗓音和谐隽永,相携飞掠过苔原草地。
副歌部分在数次和声变幻的重复中,一次一次变得更恳切、明亮,男女声的搭配精妙又不繁复,尤其男声在节奏上奇妙的变化,更给了这首歌难得的自然气息。本应是变幻莫测,此刻却刻意收敛了阴晴不定的温柔。
而结尾的“故我在”,像是雾气收敛入针叶森林中,光形成光束,故事讲完了,宁静落回到已燃尽的篝火旁。
歌曲配器是简单的,木吉他温柔简单,和弦切切犹如林泉汩汩,若遇石有声。形成了这歌曲所营造的画面中,那唯一活跃的溪流,又衬得整首歌的意境更为深远。
天地渺渺,泉涌四野,八荒茫茫,见你我,见众生。
IntoTheWild歌词
歌词来自香港知名作词人周耀辉,他的代表作品有王菲《色盲》、莫文蔚《忽然之间》等等。其词其文常有往来无痕迹的飘逸感,并善于用抽象化的语言写景写意,香港著名词评学者梁伟诗将他与林夕、黄伟文称为香港词坛三大词人。
在这首Into the wild里,他选取的意向都是平常的,云、苔、林、风,万物有灵,则问万物,万物无言。于是具体的景物抽象化了,图景真实,模糊了时间,于是听者歌者作为问者的形象又都立体化起来。作词作曲融合得极妙,像是流水承落花,极耐听极尽柔软,缓缓而下治愈了听众。
这不是蔡健雅和阿云嘎的第一次合作,在综艺节目《我们的歌》中两位带来了曲风、意境、语言等都跨度极大的多首优秀作品。但合作完成一首原创歌曲,对“小雅嘎嘎”来说还是第一次。高度的创作自由给予了两位顶尖歌者充分的表现空间,蔡健雅给大众的声音印象是都市的,而阿云嘎则带来了孕育自草原的自然气息。两相融合,给听者一种似也不似,是也不是的陌生与熟悉夹杂的感觉。这样打开的作品宽度,让人不禁期待两位歌者在合作或各自的领域又会带来怎样不同的体验。
蔡健雅专辑DEPART封面视觉
虽然《DEPART》是一张在卧室中完成的专辑里,但其叙述的故事是宏观又广阔的。专辑介绍这样写道“学会与自然和平共处并随时抱以尊敬之心才能长久”,这与蒙古族对草原自然的态度是一致的。或许可以这样化用梭罗的话:“我走向旷野,因为我希望审慎地生活,问万物以法则,看我能否领悟它们的教诲。”
IntoTheWild简易和弦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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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评 | 鱼和其他游物、水羊羊
和弦谱 | 兰
插图谱图 | 羽毛
封面美工 | 汤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