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贺知章、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此八人,是杜甫《饮中八仙歌》中的八位主角。作为代表开元时代的人物,他们最后一次可能的相聚,是天宝初年。
这一天,八仙中的“酒佛”苏晋,已经成为了传说,但只要他的酒友们记得他,这场酒筵他就不会缺席。
聚会订在秋日的一个午后,曾任太子李瑛右庶子、侍读、现在依然是太子李亨宾客的贺知章,走出东宫凤凰门外的大街,沿着宗室聚居的永昌坊,永兴坊一路骑驴南下,路上刻意避开了右相李林甫宅院所在的平康坊,穿过“昼夜喧哗,灯火不绝”的崇仁坊大街,向东市沽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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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汝阳王和左相二人,向“开元天宝圣文神武皇帝”李隆基告退,离开笙歌仙乐环绕的兴庆宫龙池畔,出通阳门的时候,他们看到有一队内侍持着高力士的腰牌,匆匆忙忙离去。相熟的宦官告诉他们,圣上准备移驾大明宫宴乐,试试新谱的曲,刚才匆匆离去的太监是要去寻找钦点填词的李翰林。二人相视一笑,按照原定计划,出长安外郭的春明门,去城外的龙首渠,因为“贺监”贺知章邀他们在那里一聚。
有些时候,他们的聚会是在城内,长安城中横亘有东西向的6条黄土原,被称作6岗。著名的乐游原位于其中一条高岗之上,携着四十米的高差,对整个城市的春色进行扫荡:
桃花红兮李花白,照灼城隅复南陌。
南陌青楼十二重,春风桃李为谁容。
——《望人家桃李花》
有些时候,他们游往终南山,参观某家贵宦安置的别业:
主人不相识,偶坐为林泉。
莫谩愁沽酒,囊中自有钱。
——《题袁氏别业》
只有适合泛舟的日子,他们才会相约龙首渠。当二人到达龙首渠的时候,看到美少年崔宗之在酒家外等他们。
“贺监呢?”二人问道,崔宗之告诉他们,贺监喝醉掉井里了!三人看向井栏,只看到贺监的老友焦遂攀在井栏边,里面有人在说着话,二人一里一外聊着天,想必水不深。
酒家外,还围了一圈闲人,是在看张旭写狂草。
“惜哉苏卿,不能同游!”汝阳王李琎感叹道。
“但得饮酒,何论生死?”左相李适之回应道。二人哈哈大笑,这是苏晋的名言。
“再传李翰林!”东内的御马又一次飞驰而来,马上的使者声嘶力竭。
“李白呢?”两人相视一问。
“在那!”崔宗之捂嘴偷笑,向他们指道。只见龙首渠中,一叶小舟上,面容清朗的人倚着酒坛,抱剑醉卧。
“请翰林上船!”新来的骑士高呼道。
“请翰林上船!”一艘官船的船头上,站满了东内来请李白的宫人,他们齐声高呼,声浪一层层传递开来,又打碎在柳荫遮蔽的河道两岸。
李白摇摇晃晃站起来,瓦着脸,命令摇橹的船公,向远方划去。官船无奈的跟了上去,一大一小两条船,逐渐消失在柳岸深处……
这一天,是天宝初寻常太平的一天,与寻常并无两样。在贺知章这条晃晃悠悠的骑驴路线里,长安城的东半部,像被一把裁纸刀分割,变成了八仙的乐园。
这一天,也是最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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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中八仙歌》被杜甫写于天宝五载。这是杜甫第一次踏进长安。不过此时此刻,“饮中八仙”的盛宴——已经彻底结束了。也就是说,杜甫从未亲眼见过饮中八仙聚游的场面。
杜甫对于“饮中八仙”的想象材料,来于李白的转述。
天宝二年的杜甫,三十二岁,尚未成婚,是一个雄心勃勃的大龄青年。他此刻正在偃师首阳山下的陆浑山庄为父亲守丧,陪伴他的是绵延五百年的家族坟茔,站在首阳山下望去,祖辈们的坟墓层层叠叠,与起自洛阳北邙山,连绵百里的其它中古贵族的坟墓交相辉映。
在这个人生的空档期,杜甫整理了自己光辉璀璨的家族史,为远祖杜预写下祭文《祭远祖当阳君文》。这一行为,代表着杜甫为自己竖立的人生目标——“小子筑室,首阳之下,不敢忘本,不敢违仁。”
杜预何许人也?三国时代终结者,西晋王朝的开创者之一。不过,杜甫所要尊崇的,并非远祖的功业,而是其“《春秋》主解”的天下文宗地位。
杜甫以天下文宗为人生目标,自然十分关注下一步他将要踏入的长安文坛动向。通过东都洛阳庞大的文友圈,杜甫能听说,在帝都长安有一群当世文坛英杰,他们围绕在贺知章之侧,正在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此刻的大唐文坛,天下文宗的牛耳,还执掌在贺知章手中。而在贺知章那里,一个被他惊呼为“谪仙人”的启明星,正在冉冉升起。
大概一年后,杜甫想要去长安的时候,那个人正好刚离开长安。他得以与这位名叫李白的启明星相遇,并获悉到饮中八仙的种种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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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见者 李白
李白对杜甫隐瞒了很多事情。包括自己离开长安的真相。
李白能看到,杜甫天真的眼中还有光,还有对“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的无尽向往。也许是因为不忍,在向杜甫讲述的时候,李白在“真实的长安”和“意象的长安”之间,选择了后者。
他李白是个江湖人,在江湖上零落了大半生。到了天宝初年,他已经四十一岁了,已婚已育,浪荡不羁。
在此时,他得遇饮中八仙之首的贺知章,后世的记载中,这场相遇充满了神奇色彩:
“李太白初自蜀至京师,舍于逆旅,贺监知章闻其名,首访之,既奇其姿,复请所为文。出《蜀道难》以示之。读未竟,称叹者数四,号为‘谪仙’,解金龟换酒,与倾尽醉,期不间日,由是称誉光赫。”——孟棨,《本事诗》
这个记载说,李白直接从蜀地踏入长安,以驿馆为栖身之所。贺知章听说他的名声来拜访,首先被李白飘逸的姿容震惊,再请拜读李白的诗文,于是李白以还带着秦岭气息的《蜀道难》
以示之,一路读来四次赞叹,称李白为上天下凡的神仙人,解金龟换酒,“呼儿将出换美酒”,至此,李白名满京都。
这个笔记的写作者是孟棨,一个晚唐人,他对盛唐时代的诗人故事,多有演绎的成分,他这则传说最大的问题在于,李白并非是直接从蜀地入京,天宝元年的秋天,李白乃是自安徽南陵的家中,奉诏入京的: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南陵别儿童入京》
白日在高天,回光烛微躬。
恭承凤凰诏,欻起云萝中。
清切紫霄迥,优游丹禁通。
君王赐颜色,声价凌烟虹。——《出金门后书怀留别翰林诸公》
更大的问题是,这其实不是李白的第一次入京。早在开元十八年夏秋之交,他就已悄然来到过长安一次,并在终南山做了长时间的隐居,试图叩开“天阙”的大门。这次隐居李白最大的收获,是结识了诗中称为“宗之潇洒美少年”的崔宗之。
崔宗之对李白清朗俊逸的神采倾倒不已,他写道:
李侯忽来仪,把袂苦不早。
清论既抵掌,玄谈又绝倒
……
平生心中事,今日为君说。
……
子若同斯游,千载不相忘。
基于崔宗之的引荐,李白进一步接触到了开元文坛的上层。这其中,就包括了贺知章的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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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章晚年的状态,十分狂诞——《旧唐书》中说:
“知章晚年尤加纵诞,无复规检,自号四明狂客,又称“秘书外监”,遨游里巷。醉后属词,动成卷轴,文不加点,咸有可观。”
作为八仙领袖,他这种“无复规检”的作风,为新生代李白做了一个榜样——在这个诗酒圈子,核心的价值标准就是:性情狂荡,特立独行。用今天的话说,就是:离谱,出格。
李白经过判断,很快发现,贺监的朋友,可以分为两类:李适之、李琎、崔宗之、苏晋,是一类;张旭、焦遂,是一类。
第一类是皇室勋贵,朝中高官!
左相李适之、汝阳王李琎是李唐宗室,而且品轶极高。,李适之其祖是廢太子李承乾。而李琎之父,是唐睿宗长子李宪。
至于贺知章、崔宗之、苏晋三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翻阅证圣元年(695年)的进士登科二十二人名单,会发现熟悉的三人赫然在列:贺知章(状元),苏晋,崔日用(崔宗之的父亲)。在唐代,这种关系被称作同年。
崔宗之作为同年之后,与贺知章有叔侄般的羁绊。但这并不代表李白作为“侄子的朋友”就能被“叔叔”接纳,之所以能混进这样一个圈子,还要求他具有贺知章的第二类朋友的特性:吴中好友,文艺天才。
张旭是绝顶的草书大家,在开元十五年,在玄宗巡视东都洛阳的时候。张旭的作品,得以与吴道子的壁画,裴旻的舞剑,成就了盛唐文艺史上著名的“一日睹三绝”。焦遂虽然是一个平民,没有听说有什么特别的才艺。但他和贺知章,张旭三人,皆有同为江南同乡的属性,作为一介狂士,很有行为艺术大师的属性。李白长期在江南游历,又是文学天才,所以……
以上,我们可以总结出饮中八仙的主要特征:贺知章为绝对核心,围绕着的皇室勋贵,同年同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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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贺知章搭建的这条“饮中八仙”关系网,在政治上具有一种十分微妙的象征意义。
贺知章踏上青云之路,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辅佐唐玄宗参加了开天之变的名臣张说。当张说在开元十一年升任中书令,成为宰辅之臣后,立刻提拔了贺知章加入丽正书院(后改为集贤殿书院)。
从开元十一年到开元十四年这三年,是张说如日中天的时光,贺知章也得以步步高升,成为张说政治集团的一颗重要棋子。在这场政治博弈中,贺知章被布局到了太子东宫,成为太子侍读,也就是太子师了。
如此一来,我们将发现,这个“饮中八仙”集团,在政治上,其实是一个万分敏感的小圈子了!在一个八人的小圈子里。竟然有三条真龙!如果站在通过两次血腥政变获得皇位的玄宗视角看去——
他看到两条曾经的龙——
如果,废太子李承乾,没有在政治斗争中失败?那么他的后裔李适之,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玄宗的大哥李宪,没有让位于玄宗,那么他的嫡长子李琎,将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看到一条未来的龙——太子李瑛(此时已改名李鸿)。在大唐前期,太子是一股不安分的政治力量,一次次的夺门之变,是从东宫发起。如果不妥善控制,他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唐玄宗扫视朝堂,他的眼光越过张说,越过贺知章……落在了一个人的头上。那个人捕捉到了深埋在他心底的畏惧,像蛇蝎一样跃跃欲试,准备出击。
“御史中丞李林甫,你有什么话想说?”
玄宗李隆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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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收割者 李林甫
李林甫在开元十四年的第一次出手,就击溃了张说。他的弹劾直接导致张说罢相。
四年后,张说去世,自此年开始,贺知章的仕途陷入停滞。
十年后,李林甫勾结的武惠妃,私自传召太子李瑛和另外两位兄弟披甲入宫,却对玄宗诬告说太子兵变。身为太子师的贺知章,没能阻止这场悲剧发生,眼睁睁看着太子兄弟三人一日之内齐被赐死。太子李亨上位。李亨的上位出乎李林甫的意外,他与武惠妃的本意是扶持寿王李瑁。
既然如此,仿佛是出于羞辱的目的,李林甫表奏贺知章继任新的太子宾客。然后继续对太子集团毫不留情的政治打击。
在这种政治高压之下,贺知章成为八仙中最先离开的人。
“天宝三载,知章因病恍惚,乃上疏请度为道士,求还乡里,仍舍本乡宅为观。上许之。”
伴随着贺知章的离开,张旭,焦遂,与李白三位,也无法在长安立足,先后离开。
贺知章离开前后,在饮中八仙集团里,只有李适之成长为对抗李林甫的一股新锐力量。作为太宗朝长孙皇后的一脉,李适之在从通州刺史,到成为御史大夫、左相的关键升迁里,得到了“宗属等众以名荐。”这个“宗属”,就是与他血缘极近的宁王李宪(汝阳王李璡之父)和太子李亨。
围绕在李适之身边,聚拢起了被认为是“新太子党”的群体。内朝的核心是左相李适之,御史中丞韦坚(或许也包括贺知章)。而外朝的核心,是陇右节度使皇甫惟明。
天宝五载,李林甫的又一轮诬告,瓦解了这个新的太子党:
“五载正月望夜,坚与河西节度、鸿胪卿皇甫惟明夜游,同过景龙观道士房,为林甫所发,以坚戚里,不合与节将狎暱,是构谋规立太子。”
这一事件是诬告前太子李瑛事件的再版,这一次太子李亨侥幸逃过了大的打击。但其它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皇甫惟明和韦坚,以及李适之,被先后流放。
当杜甫踏入长安的时候,他所能看到的,是一个形同废人的李适之:“五载,罢知政事,守太子少保。遽命亲故欢会,赋诗曰:‘避贤初罢相,乐圣且衔杯。为问门前客,今朝几个来?’”
这个画面,倒有几分《笑傲江湖》中,被灭门前的林家的惨氛。门前冷落的前左相,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个死人。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
一年后,李适之的朋友们,被李林甫派遣的“死神”罗希奭,摧残殆尽。皇甫惟明被杀于途中。韦坚经过数次流放后,“使监察御史罗希奭逐而杀之,诸弟及男谅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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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元年,“天书访江海”,李白“云卧起咸京”,“与贺知章、崔宗之等自为八仙之游,谓公谪仙人,朝列赋谪仙之歌。”这是饮中八仙的开始。
十年后的天宝十一载,杜甫在长安,也是一个秋天的午后,他与高士,岑参,薛据,储光羲等未曾得志的诗人,登上了长安城南部的慈恩寺塔。这里距离曲江池不过数坊之隔,十年前,那里还回荡这八仙们的欢笑。
杜甫心怀苦涩的回想起自己写下的《饮中八仙歌》,那是开元时代文士的豪迈聚会。而此时此刻,这些天宝时代文士的聚会,只剩愤懑和萧瑟。与刚进入长安,对八仙们还带着天真仰慕的眼神不同。此刻的杜甫,已经逐渐认清了八仙们的真相。
站在十年后,也就是天宝十一载的时空里,我们该如何评价饮中八仙呢?
崔宗之:“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一个从龙之功的后裔,如今被世人夸耀的只剩下容颜?
崔宗之死于天宝十载,“十年三月 ,终於右司郎中。年位不充,海内嘆息”他的父亲崔日用曾经官拜吏部尚书。而他英年早逝,死的时候只是小小的从六品官。
汝阳王李琎: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一个原本可能登上皇位的嫡长子,成为夺走父亲皇位者膝下寻开心的弄臣。
依据杜甫《八哀诗》的描述,李琎本人的相貌,其实与唐太宗颇为相似。
“汝阳让帝子,眉宇真天人。虬须似太宗,色映塞外春。”
但玄宗李隆基,却让李琎为之击鼓取乐。“速召花奴将羯鼓来,为我解秽!”一曲众乐后,玄宗刻意强调道:“花奴姿质明莹,肌发光细,非人间人,必神仙谪堕也”
李琎死于天宝九载,长期在酒精中的逃避,是他的无奈厌世之举。盛年而死,得其所愿。
苏晋:“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一个说是要求佛,却只能靠酒精来逃禅的居士。
苏晋早在开元二十二年就死了。他曾经和贺知章一样,是太子李瑛的老师。贺知章是太子右庶子,而他是太子左庶子。
晚年的苏晋沉迷佛教,在诸多偶像中中,他选择了弥勒佛加以崇拜:“是佛好饮米汁,正与吾性合,吾愿事之。”
李适之:“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世贤。”
一个被右相击溃的左相。
天宝五载的诬告事件之后,李适之“惧不自安,求为散职。五载,罢知政事。”
但他最终也未曾幸免,在听说诸友死讯后,赶在李林甫的杀手到来之前,抢先喝药酒自杀而死。“御史罗希奭奉使杀韦坚、卢幼临、裴敦复、李邕等于贬所,州县且闻希奭到,无不惶骇。希奭过宜春郡,适之闻其来,仰药而死。”
贺知章:“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一个没有保护好太子的太子师。
当贺知章一身疲惫的回到家乡的时候,一生羁旅,他已释然。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张旭:“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一个无法再书写三绝的书圣。
焦遂:“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草根。
李白:“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一个最喜欢长安,却不得不离开长安的诗仙。
此刻的李白,放浪形骸与东南之地。距离自己身败名裂还有五年。三年后安史之乱爆发,李白漂泊之际,入幕永王帐下,在错综迷离的政治局势下,永王兵败被杀,李白背上了“从逆”的恶名。这件事情的政治影响超出后人的理解。李白死于上元元年,死前贫病交加,生活窘迫,靠人接济。死前,李白的诸多知交好友纷纷与他划清边界。
只有杜甫还在寄诗给他:
“不见李生久,佯狂殊可哀。
世人皆欲杀,吾独怜其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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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见 长安
漂泊金陵的时候,李白曾写过一句诗。
此时懵懂中二的的“少年杜甫”,正在长安。像一只无知的夜莺一样,写下《饮中八仙歌》。要知道此时此刻,李林甫刚刚击垮了饮中八仙集团,死亡的大网,正在收拢整座城市。
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个时刻,带来这样一首诗,你说他会有好果子吃吗?全长安城为之侧目。
杜甫一点也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
几年以后,四处碰壁的他,看到了这句诗:“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读到了李白的这句诗歌,杜甫终于明白点什么了。
“李候啊……”杜甫摇头感叹。很多年后,他离开长安的时候,比李白更加决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不见长安,长安不见,不如不见。
配图:
明 唐寅 临李伯时饮中八仙图
南宋 佚名 明皇击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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