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章,感恩节
到了感恩节当天,一梦戴上黄良的发夹被一对看上去比较靠谱的夫妇带走了,孤儿院便只剩下黄良和南轲这对好朋友,一梦在即将迈出教堂大门的一瞬间,松开爸妈手,跑到了黄良和南轲面前。
一梦说:“我会想你们的,你们一直一直都会是我的哥哥。”
黄良伸出手,把一梦的发夹给纠正的说:
“傻瓜,快走吧,这下好了,终于没有人和我们分奶奶的柿饼了。”
南轲:“一梦,去到他们家后要好好的,如果有零食的话,要记住给我们偷偷带过来。”
一梦:“好的!那么,黄良哥哥,南轲哥哥,我们再见了。”
一梦转身离开了孤儿院,眼里无数眼泪就滴答滴答在地面上,浇灌了地上被踩烂的花儿,黄良南轲尾随在她的后面,直到一梦上去汽车。黄良回过头来却看着地上的南轲灰着脸蛋蹲在了地上,抚摸着被踢到地上的金菊花说:
“明明就快活了啊……”
黄良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花是南轲寄托的家,现在有人把他的家毁了,这个账只能自己去找他算。到了下午,当教堂聆唱的诗歌响起,整个孤儿院都沐浴在飘洒的红枫树叶下,突然,一声破门巨响,震惊了整个教堂,木门突然被两个翻滚的身躯砸烂而开,黄良隐忍不住怒火的在殴打着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一拳一拳的重击而下,那个孩子被他使劲的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
黄良看着地上的人,回想起今天中午的南轲看到地上的那一幕,他灰着脸蛋,低下头,在那里迟钝了很久很久。而被黄良揍在地上的孩子,当他走到教堂外面,还不停说着是哪个傻子浇灌死花的时候,黄良便挡在了他的面前,一拳在耶和华的面前打趴了他。这一刻聆唱的颂歌一一停下,所有的大人们都望向了身后,南轲在全力的拦住黄良的手腕,紧紧的在抱住黄良的身体。
“哥!不要打了!要不然你会被罚小黑屋的!”
“哥!这么多人呢!不要打了!”
“哥!不要打了!没事的!没事的!”
南轲拼尽全力的想要阻止黄良,但不知为何,那一天的黄良却怎么也停不下手,或许他是舍不得一梦的离开和看见南轲的孤单。直到南轲的一声怒吼发出,哥!我们会找到家的!花留下了种子,到了来年春天就会看见的。黄良停住了沾满鼻血的拳头,立马甩开南轲的双手,转身离开,独自一人去到了教堂后面的枫树下。事后所有感恩节的家长们都没有看黄良一眼,认为他是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意外的是有人相中了南轲的品德,便走到南轲面前说:
“为什么要阻止他们打架?明明知道他会打伤到你。”
南轲:“如果不去阻止,伤害只会更加严重。”
慈祥的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南轲:“我叫南轲,南方的南,荆轲的轲。”
女人微笑起身,她旁边的男人点了点头,然后便一同朝着牧师前去。留在原地的南轲便立马去到了教堂外面寻找着哥哥黄良,此时的黄良正站在高大的枫树下,看着满天落下的红枫树叶,他低下头,看着脚下已经枯萎死去的菊花,忽然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哥……那对夫妇已经选择我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黄良:“白痴,我们以前不就有家吗?只是在这里暂住一会,总会有人把我们给接走的。”
南轲的眼泪在不停流下:“哥,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黄良:“我会去找你们。”
南轲:“你不希望有一个家吗?”
黄良:“南轲,有的家不是家,有的家却是家,孤儿院就是我的家,包括你和一梦也是。”
南轲:“嗯……谢谢你了,哥!”
黄良:“傻瓜,这不一直就是你希望的吗?你的愿望完成了,好好去到那个家里,幸福生活下去。”
南轲抹干净眼泪,再次拿起了花洒,浇灌着已被踢粉碎,金菊花的根脉,他对黄良没有告别,只是说了那一天的最后一句话,便随着那对夫妇上去了摩托车,南轲不敢回头,因为他舍不得一直在孤儿院保护他和一梦的黄良。
“待到了来年春天,他们的种子会重新发芽的。”
黄良一直站在枫树下,直到摩托车的引擎声逐渐远去彻底消失,他才哗啦啦的流下眼泪,苦笑的回忆道:
“那些花已经死了,浇灌它没有任何意义的。”
南轲:“不,它会留下种子,到了春天就会重新发芽,然后开出比昨天更为美丽的鲜花。”
一梦:“啊!南轲哥哥!你浇灌到我的鞋子上了。”
南轲:“对不起啊,一梦。”
这时孤儿院的小霸王走到他们旁边,怒气冲冲叫嚣道,喂!我今天不是说了!早上的牛奶和包子要给我的吗?南轲!你想死吗?南轲颤抖的放下了花洒,站在了花和一梦的面前说,那是我们的早餐凭什么给你!三个嚣张的孤儿渐渐走了过来,黄良却挡在了南轲一梦的面前说:
“喂!你们要是真吃不饱,就去旁边的猪食桶里找吧。”
带头的小霸王,一把手抓住了黄良的衣领,转眼间就被黄良拐肘锁头,一手翻倒在地上,随后又不屑看着后面的两人,三个人转眼就吓得屁滚尿流的逃走。而那一天后孤儿院再也没有人敢欺负南轲一梦了,因为他们遇见了黄良。
南轲:“你好,刚才谢谢你了,我叫南轲,南方的南,荆轲的轲。”
黄良看了他一眼,默不说话准备转身就走,忽然被南轲叫道:
“你能做我们的哥哥吗?不是因为我,因为一梦,她一直想要一个哥哥。”
黄良转过身来,看着后面紧紧抓捏着南轲衣服的一梦。
南轲:“虽然我也想要一个妹妹,但我一直无法保护好她,无法做一个称职的哥哥,但我觉得你可以。”
一梦躲在南轲后面紧紧抓捏着南轲喃喃道:
“不,南轲哥哥可以的。”
黄良无奈的走到了南轲一梦的面前,蹲了下去,拿起了花洒把水浇灌在了快要死去的鲜花上。
“它们会留下种子,到了来年春天,再次发芽吗?”
南轲:“是的。”
黄良:“好吧,南轲一梦。”
一梦:“哇哇哇!”
这一刻南轲一梦开心的跳了起来,就在黄良准备起身的时候,南轲偷偷拿出了一柿饼,一梦闪烁着光亮的眼睛,看着南轲撕下了一块。
“来!大哥一块,二哥一块,三妹一块,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一梦:“什么是一家人啊?”
南轲:“一家人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梦:“那什么是家呢?”
南轲:“家?家有很多很多,我们好像还没有。”
一梦:“那要什么啊?糖果?柿饼?巧克力?”
南轲:“不是,家最重要的是要有爸爸和妈妈。”
一梦:“爸爸妈妈?那我能有家吗?”
南轲:“有的,就像这些花一样,我们是他们的种子,待到来年春天?他们就会接我回家的。”
黄良:“待到了来年春天吗?”
南轲:“是的!一梦你怎么撕下这么大一块,先给大哥知道吗?”
黄良欣慰看着淘气的一梦,把手上的柿饼掰下一块后,一口吃进去,剩下的全部塞进到一梦的嘴巴里。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