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在一瞬间突然亮起,为在路上匆忙奔波的人们增添一些光亮。Giotto和纲吉的家也因为生日聚会的开始而慢慢变得热闹。
“喂,棒球混蛋。”狱寺隼人用胳膊肘捅了捅正在做寿司的山本武,下巴指了指场中的主角,“你不觉得今天阿纲有点不对劲么?”
“啊?”山本武盯着两个人看了一会,两张有点相似的面庞却完全不一样的气质站在一起格外的相配,稍矮一点的青年贴在Giotto的身侧,Giotto则搂着他的腰,让两个人的距离更近“感觉他们关系真好呢。”
“不是。”狱寺瞪了一眼山本,感觉自己来找他说话完全是给自己添堵,“今天近得不正常啊,好像很害怕。是不是那个场上有人欺负阿纲了?”
狱寺警惕的目光在客厅中来回巡视,想要找到那个欺负自己朋友的人。
注意到两人不正常地亲密的不止狱寺一人,与之相反的是阿诺德觉得Giotto这人的占有欲快要强得不可救药了。
纲吉拽了拽Giotto的袖口,雾蒙蒙的棕色眼睛里盛满了不安:“Giotto,好多人在看我……”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要不我还是上去吧。”
“你忘了今天我做饭的时候你哭着来找我了?”Giotto挑眉看着怀里的青年,想着今天早晨的场景。
“宝贝,生日快乐。”同居的第一年,Giotto翻了一个身,隔着被子抱住身旁被子的一团,亲昵的蹭着枕边人棕色的头发。
“嗯嗯,早上好。”纲吉侧身闷在被子并不看Giotto,敷衍地回答着。
Giotto敏锐地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平常一醒就要抱着自己问好的人今天却一直闷在被子里。
“怎么了?”Giotto抓着被子边,试图让藏在被子里的人露出来,“出什么事了?怎么不高兴?”
“没不高兴。”纲吉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点,用动作表现出自己的拒绝,“我就是想再赖一会,你今天不是还要开会么,快去吧。”
Giotto很少看到纲吉这样坚决地拒绝自己。如果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他就会猜被子底下会是一些自己的生日惊喜,但今天是纲吉自己的生日,除了恋人又因为什么在被子里偷偷哭以外他想不到任何纲吉要将自己埋起来的理由。
“好吧——”Giotto假意离开,装作慢慢向卫生间走去。实际上站在床的不远处,打算守株待兔,“那我去洗漱了——”
果然没过多久,埋在被子里的人就待不住了,先是乱翘的一缕棕发探出被子,然后是光洁的额头和那双盛着水的棕色眼睛,倒映着站在房门口的Giotto的身影。
金发青年穿着浅灰色的条纹睡衣,金红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狭促。猎人等到了自己的猎物,耐不住性子的小兔子终于还是探出了头。
在看到Giotto的那一霎那纲吉的头脑一片空白,完蛋了,这三个字无限放大并在眼前滚动播放。身体和情绪也被一些神秘的力量接管,不再听自己的使唤。
见纲吉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Giotto坐到床边,把人搂进怀里,抚着纲吉的背,“怎么了,是谁惹到我的小寿星了?”
“你。”纲吉的眼神近乎失焦,空空的脑袋里想不到接下来应该怎么度过这一天,莫名其妙的委屈涌上心头,“都说了没关系,不要管我,为什么还非要看我?”
作为被发脾气的对象的Giotto一头雾水,哄了半天才把人哄好,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所以是,生日这天会跟着第一个见到的人?”Giotto很快就从纲吉支离破碎的描述中得出这个结论,“就像小鸭子刚出生时会跟着妈妈一样?”
纲吉被这个比喻噎了一口气,但又挑不出错处来,瞪了Giotto一眼,然后点点头,“本来想着你去上班了,然后我再让G他们约你去酒吧喝酒,然后今天就不剩下几个小时了……”
“你觉得你过生日我会出去和G喝酒?”Giotto也坐上床把人圈在怀里,半惩罚性的用指尖捏了捏纲吉的鼻尖,“别人都是拦着自己男朋友去喝酒,你倒好,想把我打发出去别回家。”
纲吉自知理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Giotto看着恋人因为笑容而眯起的眼睛也舍不得再说什么。想到自己原本是计划给恋人一个惊喜派对,不由得感谢自己刚刚的多心,要不然纲吉要是今天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Giotto觉得自己可能会疯掉。
虽然是听纲吉描述了过去十几年中的一些场景,但是直到看到纲吉从卫生间跟到厨房,亦步亦趋,想要模仿他的每一个动作的时候,Giotto才真正理解纲吉所谓“紧紧跟着”是什么意思。
吃过早饭,Giotto就到了书房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纲吉也抱着本书陪在一旁。纲吉时不时抬头看着Giotto,像是在确认他还在不在,但是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盯着Giotto看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是有话要说。
“Gio,我这样是不是很烦人”
“不烦人啊。”早就注意到纲吉想说什么的Giotto迅速回应道,放下手中的东西,“很喜欢纲吉这样一直陪着我,看着我。”说着,把纲吉拉到自己怀里,想要用吻来安抚恋人。
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纲吉也开始笨拙地模仿Giotto,用唇轻轻蹭着男人的唇角,对于平常羞涩的他来说算得上是格外热情的回应了。
像是触发了某个按键,本来轻柔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吻逐渐变得热烈。两个人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唇与唇的相接,Giotto熟练的撬开对方的齿关,深入进去寻找更甜美的猎物。像是在比拼一样,纲吉也用舌头与Giotto交缠,直到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才开始手忙脚乱地推开对方。
Giotto反而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满面潮红的纲吉,漂亮的棕色眸子里带着水汽,像是某种精心制作的琉璃制品,眼角泛着红,让人想要继续欺负他。
没想到“模仿”还能有这种好处,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平常的纲吉也能有这么热情。
纲吉看着Giotto的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生怕尝到甜头的他还要再索取,也顾不上心里那股因为要麻烦恋人带来的愧疚感,赶紧捂着嘴躲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上午的时光并不难熬,两个人似乎很久都没有这种静谧的相处时光,总有各自的工作要忙。年龄稍小的纲吉虽然不说,但总是感觉自己比不上Giotto的成就,在工作上也格外拼命,也几乎不麻烦Giotto。事实上,在今天之前,他们俩已经有一周多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Giotto看着纲吉沉静的睡颜,轻轻为他拨开落下的刘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惦记着印随的事情,今天的午睡纲吉睡得格外的久。
他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想要趁纲吉没醒之前给家里做一点布置以应对晚上的宴会,但还没等他完全弄好,就听见房间里的人带着哭声在喊他。
“Gio。”纲吉哭着叫他的名字,连鞋都顾不上穿就冲出房门寻找Giotto的身影。Giotto冲上楼的时候就看到纲吉衣领敞开着,眼角挂着泪珠,光着脚,带着无措和惊慌叫他名字的样子。
“好了,好了。我在这,没有走。”Giotto顾不上解释什么,只能先紧紧地抱住在哭泣的青年,安抚他的情绪。
“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即使被Giotto抱住也停不下来哭泣的纲吉,抱怨着Giotto的不告而别,“我一醒过来你就不见了。”
是平常不会有的想法,但因为印随带来的依赖而将平常的不安全感无限放大,以至于产生这样的荒唐认知。
“不会的,不会的。”Giotto轻轻拍着纲吉的背,借着身高优势把人完全圈入怀里,耐心地听着纲吉的絮絮叨叨,然后找到一个气口半跪下来和纲吉平视。
“纲吉,你看着我。”金红色的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倒映着小小的纲吉,因为长时间的哭泣眼眶微红而泛肿,不太整齐的衣衫诉说着主人刚刚的焦急。Giotto静静地望着他,直到确定得到了对方的注意才继续往下说。
“我不会离开,就算离开也就是暂时的,因为我爱你,你知道么?”
纲吉被他认真的样子吓住了,停止了哭泣,乖巧地点头。过了半天又小声的道:“那你还会趁我睡着悄悄走掉么?”
“不会。”Giotto把人抱回床上,蹲下身为他套上拖鞋,“我今天会一直牵着你的手,好不好?”
纲吉点点头,然后和Giotto十指紧扣,用这种方式扣住自己的人。
得到了保证的纲吉也不敢掉以轻心,下午的他不像是跟着妈妈的小鸭子,反而像是护着自己宝物的恶龙,生怕自己一时的失神,身边的宝物就被人抢走。
有着下午的插曲,Giotto一直不敢离开纲吉太远,朋友们不少都注意到了这点,纷纷打趣说没想到你们同居之后关系反而变得更好了。
宴会持续得没有Giotto想象得久,因为没有几个人受得了这对小情侣一步不离的黏在一起,大部分都很识相地早早告辞,把空间留给这对恋人。
午夜的闹钟铃声终于响起,两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纲吉终于感觉到自己摆脱了那种无形的束缚。
“终于结束了。”
“结束了啊。”差不多的话语,却是完全不同的语气,Giotto在纲吉的额上印下轻吻,但再也没有白天回吻的福利。叹了一口气,带着满满地意犹未尽和遗憾。
“对不起啊,今天这样黏你……”纲吉回想起今天,脸上就开始发热,本来感觉自己没有失去理智,但还是很难想象正常情况下的自己会做出那样的行为。
“没关系,你可以一直黏我。”Giotto抵着纲吉的额头,温柔的低语,鼻尖与鼻尖相蹭,彼此的呼吸交缠。吻从额头顺着鼻尖再到纲吉的嘴角,细细密密的吻不带任何的情欲,只单纯地诉说着Giotto的爱意。
“每一天,每一年,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都会是我。如果是被你刻印在心里的话,宝贝,这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